台湾のスクールバスの塗装

台湾の路上に、屋根が深緑、全体が山吹き色の塗装で、朱色の模様が入っているバスが妙に走っている。
これは、台湾によくありがちなスクールバスの塗装なんだけど、
この塗装ルールは、教育部によって決められているものだよ。
 

スクールバスの配色は深緑(濃い緑)、朱色(濃い赤)、山吹き色(濃い黄色)で、
特に、ボディーに入る朱色に、模様の特徴があるんだよね。
斜めに短い線と三角の模様――といってもわかりにくいので、イラストを見てもらいたいんだけど、

三角の模様は、正面の2分の1、側面の6分の1の範囲で入れることになっている。
この三角には、どういう機能的な意味があるんだろうね……

あと、両側に学校の名前を入れるんだけど、
学校の名前は、バスの両側とも、先頭から後方に向かう方向で入れることになっている。
つまり、バスの右側は右横書き、左側は左横書きになるよ。
右側が右横書きになるのは、最近の日本では珍しいスタイルになってきているかな。

なお、小学校、中学校、高校のスクールバスだけでなく、
託児所や幼稚園の送迎バスもこの塗装なので、
幼児向けなのに何らかわいらしさがなくて、寂しい気がする。
だったら、スクールバスのゆるキャラでもつくって、このバスの塗装の魅力アップをするとかはどうだろうか……

こういう塗装のバスは、以前からずっとよく走っていたんだけど、
もちろん、違う塗装のスクールバスもあったりしたんだよね。
あるいは、通常のバス会社のバスとかで、行き先が「学生專車」とかなっていた。
でも、ことしの3月から塗装ルールが徹底されているみたいなので、
今後のスクールバスはますますこういう色のものになっていくんだろうと思う。

貢獻國家與貢獻社會

當我還沒到日本生活時,我對日本的印象就和一般台灣大眾對日本的印象差不多。具體而言到底是什麼樣的印象呢?簡單地說,現在在讀我這篇文章的人的印象中「日本是這樣的國家」「日本人是這樣的人」,不論這些印象是好是壞,只要大家有這些印象,我也一樣會有。

因為我在台灣能得到的國外資訊和其他台灣大眾差不多。我和大家受一樣的教育,我和大家看一樣的媒體,就連討論事情也只找得到台灣人討論。我是在這種環境下建立對日本的認知。我的認知並不是來自實際觀察日本社會,而是由我生長的環境、接受的教育、接觸的媒體,以及我身邊的人的感覺論所拼湊出來的日本。簡單地說,就是台灣人的世界觀當中的日本。

跳脫出自己原有的世界觀、跳脫出自己的信仰,由零開始重新理解世界,其實非常不容易。

現實中的日本人到底怎麼看自己的國家呢?日本人對自己的國家有什麼感覺呢?

如果用台灣人的世界觀來思考這個設問的話,可能會推導出「日本人以自己的國家為榮」「日本人覺得自己的國家很了不起」「日本人覺得自己的國家是強國」這樣的結論。嚴格來說,這不是台灣人的獨有世界觀,其實華人大眾可能有類似的世界觀。

為什麼會推導出這種結論呢?因為在華人的世界觀當中,希望以自己的國家為榮,希望自己的國家很了不起,希望自己的國家是強國。這是華人對「國家」這種東西的信仰及崇拜。由於華人世界的這種信仰及崇拜非常普遍,所以華人大眾覺得這種觀念理所當然,覺得全世界的人都應該會這麼想。如果有人沒有這麼想的話,這個人一定有問題。

事實上,就算世界上有人不這麼想,也一點都不奇怪,因為這個世界上很多人不是為了國家而生活。其實「國家」制度是近代才出現的東西。有些地方實行國家制的歷史可能還不到一百年。在國家制還沒有實行之前,大家還是一樣在過日子。

其實日本大眾平時就沒有特別的動機去想自己的國家怎麼樣、日本在世界上怎麼樣。這是因為大部分的日本人並不是為了國家而生活,大家是為了自己的人生而奮鬥。去想國家怎麼樣、去想國家的排名,並不會改善自己的生活。

日本在1956年左右,生產力回復到戰前水準,算是從戰爭的破滅當中走出。1960年代,日本舉辦了東京奧運,GNP又超越了西德,成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日本大眾到底有什麼感覺呢?

其實沒什麼特別的感覺。

為什麼會這樣呢?因為那個時代,日本大眾的日子其實過得很清苦。

以前日本的學者內田樹和次文化評論家岡田斗司夫在聊日本社會時,內田樹就提到1950年代的日本:當時的日本小孩想要玩具或是零食的時候,媽媽都會說「不行」、「家裡沒錢」、「因為日本戰敗了,所以家裡很窮」。這個理由讓日本的家庭主婦省了很多開支,而且這個理由可以用到1960年代。

在1960年代,日本辦了奧運,日本的GNP達到世界第二,看起來好像一片光明。然而事實上,當時日本大眾認知的世界情勢是隨時可能爆發核子大戰,世界隨時可能毀滅。如果世界毀滅的話,GNP第二又能如何呢?結果日本大眾還是一樣要想辦法過日子,過一天算一天。

到了1970年代,日本直接受到石油危機的打擊,很多建設停頓,上班族擔心公司工廠倒閉,家庭主婦擔心物價暴漲,年輕人煩惱漫畫雜誌頁數減少。這就是高度成長期時代的現實的日本。對日本人而言,自己的國家其實非常脆弱。遠在數千公里之外的阿拉伯人和猶太人發生衝突,就快要了日本的命了。

日本的教育非常排斥比較優劣,因為比較優劣必然會傷害到弱勢的學生。所以日本的學校基本上不會公布學生成績,每個學生只知道自己的成績而已。在日本常識人的倫理觀當中,顯示自己的優越性,是反倫理的不道德行為。在日本的教育現場也一直在設法把學生的觀念導向:多看自己的缺點,同時也多去發現別人的優點。這也是日本常識人不太關心自己國家強度或是排名的遠因。在日本的常識人的觀念中,如果有空去談國家怎麼樣,倒不如先看看自己有沒有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先檢視自己做人做事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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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學生時代,上戰後史的課時,有個韓國留學生在課堂上發言,內容大致上是「我們韓國人用了很多血,才換到今天的民主」。我聽到這個發言時,快笑出來了。我想笑,但是我並沒有蔑視、嘲笑的意思。我想笑是因為我從這名韓國留學生的發言中,發現了非常有趣的文化思維的共通性。

從這名韓國留學生的發言內容可以推測韓國人受的教育和我以前在台灣受的教育差不多,而且韓國人與華人的言辭譬喻手法也非常相似。台灣人也可能說出「我們台灣人用了很多血,才換到今天的民主」。如果真的有台灣人這麼說,恐怕也不會有人覺得奇怪。另外,這個發言還有一個有趣的地方是,這句話用的語言,既不是這名留學生的母語,也不是我的母語,而是第三種語言(日語)。而日語偏偏沒有這種「用血來換」的譬喻表現,所以一般日本人聽到這種血式的譬喻會一頭霧水,不過我卻完全可以理解這名韓國留學生想表達的事情。

韓國人和華人一樣,講到「國家」就會興奮起來。不過太容易興奮的結果就是:讓周圍的旁觀者覺得這種國家或是國民有情緒化或是自我意識過剩的傾向。大家就會而遠之,因為一般人不會想和情緒化或是自我意識過剩的人打交道。

我就讀的學校算是那個地區的教育重點大學。那個地區的中小學教師如果要進修,都會來我的學校。我的學校除了接受當地中小學教師進修以外,也有提供國外學校教師進修的管道。當時我的學校就有很多進修中的現役韓國人教師。這些韓國人教師就和我們留學生一起上課。

當時我有選一門留學生的日文閱讀課。這門課的上課方式是兩名學生一組,兩個人先在家裡預習不同的文章,然後整理成易懂的講義。上課時兩個人交換講義,彼此解說自己預習的文章,彼此解說完畢後,還要彼此評鑑、彼此鼓勵。我個人不太喜歡這種彼此評鑑、彼此鼓勵的上課方式。因為沒有評鑑基準,而且每個人學習狀況不同,而我自己也是學生,我實在沒有立場用超越的視點來評鑑別人。至於彼此鼓勵,對方既沒有挫折,也沒有失敗,我實在不知道該鼓勵什麼。不過我還是努力去適應這種上課規則。

有一次上課,我和一名韓國女教師一組。這名韓國女教師對我的評鑑內容大致上是「○○講解得非常好,做得很用心。等你學成回國之後,一定要好好為國家貢獻」(○○是我的名字)。我看了這個評鑑文後,心裡頭在苦笑。我相信這名韓國女教師真的很認真地在鼓勵我。不過,我留學的目的只是我自己的人生規畫,並不是為了「貢獻國家」。從這個評鑑文的內容可以推測,在韓國人的心中,「貢獻國家」是非常重要、非常偉大的事情。我也相信,這名韓國女教師在韓國一定也會用「貢獻國家」來指導自己的學生。

我留學的目的雖然不是為了「貢獻國家」,但是我也沒有排斥或是抗拒國家。中華民國憲法中規定的國民義務我全部都盡過了,盡這些義務其實也沒有什麼大不了,大部分的人都做得到。這就只是生活中一部分而已。如果我真的有能力為「他者」做什麼貢獻的話,我會把視野放在人類社會,而不是去獨厚特定的近代才出現的排他性權力體制。近代排他性權力體制下成員的利益不見得是整體人類社會的利益。近代排他性政治體制當中創造的倫理觀也不見得是具有普遍性的倫理觀。

以前我在觀察日本學生的就職活動面試時,發現日本人的觀念和韓國人正好是個對比。日本學生在面試時,喜歡說類似「我成為社會人之後,最想做的事就是對社會貢獻」這樣的話。這種回答其實非常形式化,不過我相信這些日本學生真的很想「貢獻社會」。其實,以前和我一起上課的韓國女教師筆下的「貢獻國家」也非常形式化,但是我也相信這名女教師真的有「貢獻國家」的心。我觀察到的日本學生當中,沒有人提到「日本」,也沒有人提到「國家」,但是大部分學生都會提到「貢獻社會」。在日本人的心中,「貢獻社會」是非常重要、非常偉大的事情。這就是日本年輕人的世界觀。

日本的教育並沒有賦予「國家」這種近代排他性權力體制特權,也沒有特別灌輸國民「愛國」的觀念。所以一般人不會去談「愛國」。國會選舉時,主流政治家也不會拿「愛國」當炒作話題。在日本動輒談「愛國」的人,通常是非常激進的政治團體成員。一般日本民眾看到這種政治團體時,只會覺得害怕而已。有常識的人不會想和那種過度自我主張,而且強調「不容懷疑」的人有瓜葛。因為常識人不會想惹麻煩。

日本的教育中沒有強調「愛國」的結果,就只是日本民眾平常不會去談愛不愛國的問題。因為大家平常不會去想這些事,也就沒有理由特別去討厭這些事情。大家就只是照著「貢獻社會」的信念,做好自己的事情,做對社會有意義的事,如此而已。日本這個國家在過去幾十年間並沒有因為教育中少了「愛國」的成分而出問題。

2006年,日本政府想把教育基本法當中加入「愛國心」的成分時,就受到日本國內人士批判。特別是日本的教育界人士對這種意識形態的問題特別反感。結果國會把教育基本法把詞彙修得柔軟一點,避用「愛國」這個詞,同時在法中強調尊重他國,才讓爭議變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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運動場上的日本國家代表選手們有沒有國家意識呢?

日本國家代表選手當然會有國家意識。不過這種國家意識並不是小時候教育得來的,而是對價責任關係。結果這還是社會面的事情。

運動員並不是為了國家而當運動員。日本人運動只是發展自己的興趣而已。運動員是因為自己的努力,在賽場上得到了好成績,然後才被國家相中。這些人成為國家代表後,會拿到政府的補助金。這些補助金可以讓選手們改善自己的練習環境。由於國家對這些人有恩,所以這些選手當然會有國家意識,在練習或是比賽時,多少會有為了國家而努力的意識。不過當這些運動員不再是國家代表時,這些人又會回歸一般狀態,過自己的生活。如此而已。

當我第一次到日本的棒球場看球時,我最驚訝的是比賽前球場播放日本國歌時,很多在場的日本民眾並沒有站起來,就只是坐在觀眾席上做自己的事而已。這些民眾並不是因為討厭自己的國家所以沒有站起來,這些民眾恐怕也沒有排斥或是抗拒國歌的意識。他們就只是單純地沒有站起來而已。他們不會因為沒有站起來而被冠上反倫理、不道德的批判。一般人也不會覺得不起立是反倫理、不道德、罪大惡極。這些大眾恐怕從來沒有煩惱過該不該起立的問題。這種播放國歌時大家不必做出形式化的起立動作的世界,是真正寬容、自由的世界。

近幾年,日本曾經發生過公務員在播放國歌時是否該起立的爭論。這其實是非常難解的問題。因為如果用規則來強制讓公務員起立的話,整個問題會變質。起立人只是因為是因為害怕受到懲罰而起立,而不是為了國歌而起立。這樣的結果就是許多人可能只是因為怕惹麻煩、怕被冠上反倫理的批判而起立。唯有起立給別人看,才能得到道德的免罪符。如果沒有起立,就可能成為他人眼中反倫理、罪大惡極的人。

※關於日本大眾的意識,也可以參考本站的「東京申奧雜感」這篇文章。

※※想知道日本人對台灣的印象如何的話,可以參考本站的「日本人眼中的台灣(1)
(2)(3)」這三篇文章。

蛋捲というお菓子

日本でなかなか見たことがないお菓子として、蛋捲というのがあるのかなと思う。

蛋捲というふうに書いたけど、蛋巻(蛋卷)と呼ぶ人もいるかもしれない。
発音は両方ともdan4juan3で同じだよ。両方の表記が見られる。
このブログではあえて蛋捲で統一して書くことにする。

蛋捲は卵を巻いた菓子ということで、焼いた生地を丸めたお菓子のことみたいだ。
卵を巻いたといっても、厚焼き卵のような卵焼きは蛋捲にはならないみたいだ。
今回のテーマと違うけど、ロールケーキみたいなものも蛋捲と言えるみたい。

蛋捲の外観を見ると想像できるのは、日本の類似菓子、
例えば、高級志向な人にはヨックモックのシガール、
庶民派の人にはブルボンのルーベラのようなお菓子なんだけど、
これはランクドシャクッキーを巻いたものだよね。

蛋捲をその場でつくって売っている店舗もあるので、見ることができるんだけど、
台湾の蛋捲は、何かランクドシャとは違う生地を焼いて丸めているように思うし、
そもそも、丸めたお菓子現物の長さが長いように思う。

今でこそ、ランクドシャクッキーを巻いたものも蛋捲として売られているけれども、
以前は、これは蛋捲といったかどうかわからない菓子だったみたいだね。
今は蛋捲も拡大的に解釈されてきているのか……

蛋捲は結構昔からよく知られているお菓子で、庶民派も高級派にも向いているお菓子だよ。
子供のおやつとしても食べられるし、高級ケースに入った贈り物タイプもある。
ただ、贈り物としても使えるらしいんだけど、ランクドシャ地と違って、もろくて、長さもあるので、
原形をとどめて相手に渡すことができるんだろうかという気がする。そこは気にならないのかな……

少なくとも、蛋捲を日本まで人様にあげられるようなコンディションで持ち帰ることは困難な気がするし、
個別包装にもなっていないので配りようがないので、
現地じゃないと食べられない御当地菓子なのかなという気がする。

日本的シルバーウィーク

日本春季的4月底到5月上旬有一段放假日集中的時期,日本人把這個時期稱作ゴールデンウィーク(golden week),也有人稱作「黃金週間」。現在的日本人在秋季也有機會體驗到大型的連假,這種連假叫作シルバーウィーク(silver week)。シルバーウィーク這個名稱其實就只是為了和春季的ゴールデンウィーク構成對比,春季是「金」,秋季就是「銀」(關於日本的黃金週間,可以參考本站的「日本的黃金週間」這篇文章)。

有些日本人會把ゴールデンウィーク寫作漢字的「黃金週間」,但是シルバーウィーク這個詞目前並沒有漢字名稱。如果硬要用漢字來表現シルバーウィーク的話,有些日本人會寫成「銀週間」或是「銀色週間」。這些寫法只是部分日本人的個人表現方式而已。

本來シルバーウィーク是早期日本電影業者想出來的促銷口號。春季連假時,電影業者用ゴールデンウィーク來宣傳,激發日本大眾的消費欲望。到秋季時,電影業者則用シルバーウィーク來宣傳。不過由於以前日本秋天沒有大型連假,所以電影業者的造出來的シルバーウィーク這個新詞不久之後就變成死語了。

舉實例來說的話,ゴールデンウィーク這個詞從1954年開始,幾乎每年都出現在日本國會議論當中(只有1960、1961、1975這三年間沒出現過)。至於シルバーウィーク,在上個世紀只在1970年的日本國會討論中出現過一次,而且講出這個詞的人不是一般議員,而是鑽研社會問題的警察廳菁英文官。從這個例子可以看到ゴールデンウィーク這個詞非常大眾化,和日本大眾生活非常密切,至於シルバーウィーク則是個偏門詞彙。

不過進入21世紀之後,狀況開始變化。2001年,日本開始修法,把部分國定假日從本來固定的某月某日移到當月的某個星期一。例如7月20日的「海の日」移到7月第三個星期一,9月15日的「敬老の日」則移到9月第三個星期一。這個法律在2003年實施,實施的結果就是9月可能出現比較長的連續假期。

日本9月的國定假日有兩個,一個是9月15日的「敬老の日」,另一個則是9月22日或9月23日的「秋分の日」。本來「敬老の日」和「秋分の日」差了一個星期,完全在兩個不同的週。不過2003年新法實施後,「敬老の日」變成9月第三個星期一。9月第三個星期一可能會落在9月15日~9月21日其中一天,這些日子都有可能成為「敬老の日」。

如果某一年的9月第三個星期一落在9月21日,而這一年的「秋分の日」又正好是9月22日的話,一般日本民眾就可以在這個時期享受到四連休的假期(兩天週末加上兩天國定假日)。


如果某一年的9月第三個星期一落在9月21日,而這一年的「秋分の日」又正好是9月23日的話,一般日本民眾就可以在這個時期享受到五連休的假期。這是因為日本的法律規定,兩個國定假日之間如果夾了一天非放假日的話,這個非放假日會自動變成放假日。在這個例子中,9月22日本來是非假日,但是因為9月21日是「敬老の日」,9月23日是「秋分の日」,所以9月22日自動變成假日。

日本春季的黃金週間最長的連假是五天,而2003年之後,9月也有可能發生五天連假,所以9月的連休規模也有機會和黃金週間匹敵。結果2009年時,出現了第一個秋季五連休,シルバーウィーク這個詞又開始復活了。

シルバーウィーク這個詞的意義除了可以呼應春季的ゴールデンウィーク外,シルバーウィーク還有一個新的意義就是當中的核心假日是「敬老の日」。1973年的「敬老の日」,日本國有鐵道開始在電車車廂中設置老年人專用座位,這個座位的名稱叫作「シルバーシート」(silver seat)。結果日語的「シルバー」(silver)這個詞就漸漸成為老年人的代號。另一方面,日本於2001年修改的節日相關法律中,把9月15日~9月21日這七天稱作「老人週間」。所以有不少日本人聽到シルバーウィーク這個詞時,會聯想到「老人週間」。

那麼シルバーウィーク和「老人週間」是不是一樣的東西呢?

嚴格來說,「老人週間」則是法律規定的9月15日~9月21日,至於シルバーウィーク則是秋季的連續假期,而且這個連續假期不是年年都有,所以兩者指的東西其實不太一樣。不過,秋季的連續假期最多不過五天,五天本來也稱不上「週」,所以シルバーウィーク還是有模糊的解釋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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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題外話:

日本除了「敬老の日」以外,還有「孫の日」。「孫の日」不是假日,而是民間人自行想出來的紀念日。「孫の日」是每年10月的第三個星期一,相當於「敬老の日」的下個月的同一天。「孫の日」本質上是日本商家為了促銷商品想出來的紀念日。每年「敬老の日」這一天,日本人會買禮物給家中的老長輩。在日本人的倫理觀中,收受別人的禮物時,要儘快回禮。如果沒有儘快回禮的話,會有罪惡感。「孫の日」的功能就是給老年人機會向自己的孫子輩還禮。

其實日本的情人節和「ホワイトデー」(White Day)也有一樣的構造,而且歷史更久。「ホワイトデー」是在情人節的下一個月的同一天,如果男性在情人節時有收到女性送的巧克力的話,男性就要在「ホワイトデー」這天回贈禮給女性。就日本人的倫理觀來看,「ホワイトデー」也是讓收了巧克力的男性有機會還禮,這樣才不會有承受人情的罪惡感。

不論是「孫の日」或是「ホワイトデー」,都是商家抓準了日本大眾心理設計出來紀念日。

東京申奧雜感

今天早上醒來,上網確認公司的SNS最新留言時,看到同事留言提到東京奧運的話題。看了這個留言,我立刻開了網路新聞,2020年奧運確定在東京舉辦。

七年後,奧運將在自己非常熟悉的城市舉行,這種感覺很不可思議。

七年後,我不知道我會在哪裡,我無法預測這個網站會變成什麼樣子。但是我卻可以想像:我曾經路過、去過的地方的景觀會在這七年之間發生變化,而且我很有可能親眼目睹這種變化。我完全無法想像自己的未來,但是我卻能明確地想像東京這個城市七年之間可能會發生什麼變化,這就是不可思議的地方。

東京在2006年開始計畫申辦2016年奧運,不過2009年的IOC投票中,東京敗給了里約和馬德里。當時我並沒有特別深的感受,就只是覺得:如果申辦成功,我可能有機會親自體驗奧運城市的氣氛。如果申辦失敗,我還是一樣要過日子。如此而已。當時東京將近半數的居民的反應比我這個旁觀者冷淡。

當日本要申辦奧運時,華人世界的一些媒體或是網路論壇,就開始按捺不住。要做「民族性」的玄談。講到日本,華人世界就一定會談到「民族性」,然後還要做「民族性」的分析比較。

華人世界很流行「民族性」這種信仰。這種信仰的本質就是喜歡用「民族性」來解釋世界。華人喜歡談民族性,但是卻很少人去追究民族性是什麼、民族性的「民族」的本質是什麼。其實華人口中的「民族」,是華人近代國家觀念成立時的產物,而且是主張者在獨善利己觀念下,把問題強制自我合理化的政治產物。當華人發現外部世界和自己的世界不同時,不去理解這些差異背後的過程因果事實,就直接把問題歸咎民族性,用這種信仰來合理化一切。

然而,民族能決定人的本質嗎?如果把新幾內亞熱帶雨林中的生活與世間隔絕民族的嬰兒帶到美國,提供這名嬰兒最好的成長環境、最優秀的倫理與知識教育,就算這名嬰兒的祖先、所屬的民族在過去一萬年間沒有發展出高度的數學、物理學等知識,也不知道怎麼和外界社會相處,只要這名嬰兒的生理機能發展上沒有大問題,一樣有機會成為待人和善有禮,而且具有高度專業知識的科學家。結果對人影響最大的不是民族,而是現代教育。

本來健全的現代教育是在教大家怎麼去理解這個世界的因果事理,不過華人的教育長期以來並沒有確實教大家怎麼理解世上的因果事理,而是有意無意地把問題推給「民族」。結果華人口中的民族性只是一種不願理解因果事理的避難所,講得好聽一點就是精神寄託,而精神寄託就是信仰。然後不論談什麼事情都離不開「民族」。

其實,在我們的日常生活中也可以看到類似的例子。相信有不少人遇過那種信教信得很入迷的人吧!信教信得很入迷的人的特徵就是,不論談什麼事情,都離不開「教義」。這種人硬是要用「教義」來解釋事情,硬是要用「教義」來穿鑿附會。講到周圍的人都很煩,講到大家對這個人敬而遠之。華人世界的「民族」概念其實就是一種「教義」。

也就是因為華人的信仰太深,所以日本申辦奧運時,就難免會有華人用「民族性」大作文章,談日本的民族自尊、談日本的民族團結等。民族自尊講得好像非常神聖、把民族團結講得非常壯烈。講得好像日本人或是全世界的人都像華人一樣在意民族、在意自尊。當人們對某些事情信仰太深的話,視野就會侷限在這種信仰當中。

在現實的日本社會中,民族主義和自尊都是非常負面的東西。日本大眾看到日本街頭宣揚民族主義的政治團體時,只會感到害怕而已。當日本人用「自尊」來評價他人時,這種評價通常是負面評價。這就是現實中的日本。

奧運是每四年一次的國際大型體育盛會,申辦奧運成功的國家有機會讓全世界見識到自己國家的辦事能力成熟。比較典型的例子就是1960年的羅馬奧運、1964年東京奧運,以及1972年慕尼黑奧運。三個二次世界大戰的戰敗國用奧運證明自己已從戰爭的破滅當中走出來。

由於奧運的行事規模相當大,需要相當多的硬體設施,所以主辦奧運可以創造出許多就業機會,還可以為自己國家宣傳。不過另一方面,這也意味著主辦奧運要花費相當龐大的資金。

2009年2月,IOC在調查申辦奧運的都市的民眾態度時,東京民眾對東京都申辦奧運的支持率為56%。也就是說,四成以上的東京民眾對東京申辦奧運根本不感興趣。

為什麼會這樣呢?

因為許多日本民眾覺得辦奧運是浪費的象徵。如果有辦奧運的財力,應該把這些錢拿去做其他更迫切的事。更何況日本政府負債相當多,辦奧運只會擴大國家赤字而已。這些不支持奧運的民眾顯然是以經濟財政的角度來思考事情。也就是說,這些人對自己國家的財政經濟有一定程度的了解,而且這些人知道國家花錢大興土木不見得是好事。他們並沒有因為自己的「國家」要辦奧運,就迷失在「民族」的邏輯當中。因為日本人從小到大接受的教育中,並沒有「民族團結」這種扭曲的全體主義思想。

那麼這些人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呢?其實就只是一般大眾而已。在日本的大眾當中,有人支持申辦奧運,有人不支持,如此而已。不支持奧運的民眾覺得世間還有很多事情比奧運重要,就只是這樣而已。

東京申辦2016年奧運失敗,並沒有舉國哀傷,許多日本民眾其實還覺得理所當然。這就是日本大眾的思維。

其實,日本大眾的思維一點都不特別。如果今天事情發生在其他國家,其他國家當中也一樣會有類似的想法的人。民眾從國家財政經濟狀況來思考國家政策,一點都不奇怪。反而是不這麼想的人比較奇怪。如果某個國家的大眾在檢視政策時完全不考量經濟財政狀況,而是用情緒來看事情,這才不正常。

那麼為什麼東京還是要繼續申辦奧運呢?

有些不明事理的人可能會覺得這是東京都知事企圖增加政治聲望的手段。其實,申辦奧運並不是由東京都知事一個人說了就算,首長一個人無權擅做主張。東京都知事想申辦奧運,必須要經過東京都議會核准。東京都知事必須要用明確的資料說服東京都的議員們才行。東京都議會核准後,東京都知事還要設法說服東京都的職員,讓職員積極辦事。其實,這也不是什麼特別的規則。在行政制度成熟的國家,這樣的行政程序非常理所當然。不知道這種基本行政程序的人的反而比較奇怪。

如果東京都申辦奧運的動機是基於首長的私利的話,根本就過不了都議會這關。因為大部分的議員都是常識人。就算萬一過了議會這關,職員也不見得會積極配合,因為東京都的職員也是常識人,而且是有相當的專業知識的常識人。申辦奧運這種大事,只要團隊的人稍微不積極配合,事情就做不成。

所以東京申辦奧運的動機,並不是單純地想靠大興土木來振興經濟,也不是為了「民族自尊」問題,當然也不是為了首長的私利,所以東京都議會才會核准,所以東京都的職員才會動起來。

那麼東京申辦奧運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呢?

簡單地說,就是為了宣傳「東京」這個品牌而已。

舉例來說,東京的自來水可以直接飲用,這種公共自來水系統就是一種品牌。想確保自己國家國民飲水安全的國家就會對這種品牌感興趣。當東京的民眾在看世界盃足球賽時,中場休息時間整個東京可能有幾十萬甚至百萬民眾在同一時間喝水或上廁所,這時候自來水的管線必須要有足夠的水壓才行,否則大家喝不到水,或是沒辦法沖馬桶。當民眾喝完水、上完廁所後,自來水的水壓必須馬上降低,否則管線會破裂。目前許多發展中國家的都市自來水漏水率高達30%甚至40%以上,歐美國家的大都市的自來水漏水率也多在10%甚至20%以上,德國柏林的情況比較好,大約在5%左右。至於目前東京的自來水的漏水率不到3%,非常低。這種可以及時對應一千兩百多萬民眾生活需求的高度服務系統就是一種強力的品牌。

除了水以外,東京的大眾運輸系統、日本的治安、日本的服務品質、生活環境等,都是強力的品牌。想要改善千萬人等級的大都市交通問題的國家、想要改善治安問題的國家、想要改善服務品質的企業都會對這些品牌有興趣。

因此東京申辦奧運並不是基於膚淺的民族自尊問題,也不是單純想透過大興土木來製造景氣,而是想要摸索東京品牌的可能性。讓全世界的選手、職員及觀光客來到東京,實際體驗東京的生活環境空間。讓這些選手、職員、觀光客知道,只要在東京,就可以享受這種生活環境。如果這些選手、職員、觀光客覺得東京提供的生活系統值得自己國家參考,東京就算達成目的了。

也就是因為東京提出的概念並不是膚淺的民族自尊或是大興土木的舊時代經濟概念,而是想向世界示範現代都市的環境系統,讓世界各地有機會參考東京經驗,所以東京都議會才會核准,所以東京都的職員才會積極行動。

當然,東京動了起來,並不代表日本舉國都動了起來。因為日本民眾基本上不相信自己的政府,所以東京都要說服民眾支持其實非常不容易。結果IOC在2013年春天做的民調中,東京民眾支持東京奧運的比率僅70%。也就是說,還是有三成民眾對東京奧運不感興趣。在網路上,譏諷東京申辦奧運的日本民眾比率更高,因為網路會放大激烈言論的能見度。東京申辦奧運的幕後工作人員就是在這種外界冷嘲熱諷的環境下做事,非常不容易。

馬德里在爭取奧運主辦權時,西班牙王室成員特別出面為自己的國家宣傳,很理所當然。不過在日本,日本的天皇或是皇太子不會這麼做。就算他們心裡頭支持東京申辦奧運,他們不但不能出面為日本宣傳拉票,就連在日本國內,皇室成員也不能公開表態支持。因為東京申辦奧運是東京都的政策,日本皇室不觸碰政策面的事情,這個倫理界線分得非常清楚。

2020奧運確定由東京主辦的瞬間,工作人員非常欣喜若狂。這些反應可以看出這些工作人員在這幾年間承受了極大的不確定性壓力。當IOC宣布結果時,這些工作人員總算可以從不確定當中解脫,而且是正面的解脫。所以壓抑在心靈深處的感情在這一瞬間全部釋放出來。日本主要媒體雖然有祝賀東京,但是並沒有關於「民族」的報導,只有華人世界才會過度執著「民族」這種信仰。日本媒體倒是做了不少今後執行層面上的問題分析報導。今後東京奧運的工作人員的壓力不會變小,但是至少會變得明確。

而個人也預測今後華文媒體會繼續用「民族性」這種意義不明確的信仰來談日本或是世界。

東京在今後的七年間,許多地點會發生變化。我也要找機會和老朋友重跑一次東京蓋特橋,因為蓋特橋附近的許多現有景觀以後可能再也看不到了。

※想知道日本人的國家觀的人,可以試著讀一下本站的「貢獻國家與貢獻社會」這篇文章。
※對分析異文化的思考方法論感興趣的人,可以試著讀一下本站的「觀察異文化的視野」這篇文章。

台湾の「台」東西南北の位置

台湾には、台北があって、台中があって、台南があったり――とかいうと、
じゃあ、台湾はちゃんと地名が東西南北そろっているのかなというふうに思うんだけど、
あえて言えば、東西南北、そして中央ともそろっていると言える。

つまり、台東、台西、台南、台北、台中と全部あるけど、
それぞれに行政レベルも知名度にも結構な差があって、
台北や台中や台南は知っている人がいても、
台西は有名都市とかではないので、知らない台湾人もいるだろうね。
台西がある雲林県自体、そもそも知っている日本人がどれだけいるかと思う。

さらに、これら5つの地名を地図上に並べてみると、
地名でいう東西南北と、それからイメージされる実際の位置とは随分違う気がする。

グーグルの地図検索で出た場所に印をつけてみている。
台東(ピンク)、台西(青)、台南(緑)、台北(赤)、台中(紫)

これを見るとわかるように、地図とイメージが合っていると思われるのは、台北と台西ぐらいで、
台中や台南は、本来イメージされる位置よりも北側にシフトしている。
台南は結構北側にあって、台東よりも北に位置したりしている。
台南の南には、高雄とか屏東があって、
まさにリゾートチックな南のイメージは、台南で探すのはちとむずかしいよね……

日本的時代劇(4)

日本的1960年代中期,電視機的普及率達到了九成左右,日本的電視節目的製作技術也愈來愈進步。在這個環境下,電視台也製作許多時代劇作品。

早期日本電視時代劇比較有代表性的題材是「捕物帳」。「捕物帳」就是古裝推理劇。這些推理劇並不是電視台從零開始自行想像的企畫,而是找著名的推理小說來改編。早期的日本推理小說多半受到西洋的推理小說的影響,「捕物帳」小說則是日本作家自行開拓出來的代日本的推理故事。其中比較有名的包括1917年的岡本綺堂的《半七捕物帳》、1929年的佐佐木味津三的《右門捕物帖》、1931年的野村胡堂的《錢形平次捕物控》等。這些作品全部有改編成時代劇。

「捕物帳」題材的時代劇當中最有代表性的就是富士電視台的《錢形平次》。《錢形平次》的故事主要是講江戶時代的義警平次推理解謎抓壞人的故事。由於平次會把銅錢當飛鏢來打壞人,所以叫作錢形平次。

為什麼這部作品有代表性呢?

因為這部作品從1966年一直播到1984年,演了將近18年,總共播映了888集。而且主角一直是由大川橋藏擔任演出。大川橋藏平均每年要演50集《錢形平次》。1984年4月,《錢形平次》播映完畢之後,大川橋藏也於同年12月過世。《錢形平次》雖然不是日本最長的電視劇,但是如果把條件限定在同一個演員擔任主角的作品話,《錢形平次》是日本最長的電視劇。

除了富士電視台的《錢形平次》以外,日本最大的廣告公司電通在1966年成立了專門製作時代劇的子公司CAL。CAL的代表作是1969年TBS的《水戶黃門》,在松下電器贊助的「ナショナル劇場」時段播出。

《水戶黃門》的故事是講德川家康的孫子德川光圀老後到日本各地旅行,途中為百姓打抱不平的故事。其實,日本的水戶黃門題材的時代劇作品非常多。在CAL之前,日本曾經製作過幾十部水戶黃門電影,而TBS本身也製作過兩部水戶黃門電視劇。不過就結論來看,CAL製作、松下電器贊助的《水戶黃門》是維持得最久的黃門作品。

CAL在《水戶黃門》之後,又於1970年推出了時代劇《大岡越前》,同樣是在TBS「ナショナル劇場」時段播出。《大岡越前》劇中的主角是江戶時代的大名大岡忠相,大岡是姓、忠相是名、越前則是名譽官職,本職是江戶的南町奉行(江戶的行政司法長官)。《大岡越前》的故事就是講大岡忠相在江戶打擊犯罪的故事。

之後,CAL又在1973年推出了《江戸を斬る》,也是在同一時段播出。《江戸を斬る》的第一部是講三代將軍德川家光的弟弟梓右近以浪人的身分為百性除惡的故事,第二部之後則是講江戶的北町奉行遠山金四郎打擊犯罪的故事。

結果1970年代,CAL製作的《水戶黃門》、《大岡越前》及《江戸を斬る》就在TBS的「ナショナル劇場」輪流播映。成為當時日本大眾的重要娛樂之一。

為什麼會成為日本大眾的重要娛樂之一呢?

因為當時的「ナショナル劇場」是每個星期一晚上八點開始。這個時間日本的小孩已經就寢,所以電視是大人的。平時這個時段是職棒轉播最高潮的部分,可是以前日本職棒星期一沒有比賽,所以這三部時代劇就成為日本的大人星期一晚上的娛樂重點節目。這三部時代劇都播了二十年以上,其中《水戶黃門》播了超過42年。TBS的《水戶黃門》到2011年為止,總共播了1227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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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在1970年代產生了許多電視時代劇大作,而且大多是勸善懲惡題材的作品。

例如1970年,東京電視台的「日產劇場」的《大江戶搜查網》是講江戶的隱密同心組織打擊犯罪的故事。「同心」指的是最基層的警察(錢形平次的身分是同心之下的義警),隱密同心則是虛構的祕密警察。《大江戶搜查網》基本上成員有五人,大致由一名主管,兩名武藝高強的男性,以及兩名女忍者構成。主管主要是蒐集武士的情報,其他四人則是蒐集民間資料,最後找出犯罪者。這部作品總共播了712集。

1972年,朝日放送和松竹和小說家地波正太郎合作,製作了「必殺系列」的時代劇。「必殺系列」其實是由很多時代劇作品構成,短的作品可能只播一季而已,長的作品則可能播一年。有些作品的時代及人物設定幾乎完全和其他作品無關,也有些作品的主角是同一個人。這些作品的共通之處就是主要人物會用各種奇怪的手法來暗殺壞人。由於大部分的作品標題有「必殺」的字樣,所以叫作「必殺系列」。「必殺系列」在日本總共播出了將近800集左右。

1978年,朝日電視台為了救星期六晚上八點的收視率,推出了時代劇《暴れん坊将軍》(暴坊將軍)。主角由勝新太郎旗下的年輕演員松平健來擔任。暴坊將軍的故事內容是講江戶幕府的八代將軍德川吉宗化身成貧窮的旗本家的三男,寄宿在民間消防組織「め組」辰五郎家中。以低階武士的身分來調查民間的事件,再和幕臣爺爺、大岡忠相,以及旗下御庭番(忍者)交換情報,然後親自出面痛打犯罪的大名,最後由御庭番來行刑。本來朝日電視台非常懷疑暴坊將軍的收視效果,然而暴坊將軍的表現遠超出朝日電視台的預期,結果捧紅了松平健,而暴坊將軍總共播了832集。在同一主角的電視劇中,僅次於大川橋藏的《錢形平次》。

一些對日本時代劇感興趣的台灣觀眾恐怕對《水戶黃門》或是《暴れん坊将軍》系列並不陌生。可能有些人會覺得日本的時代劇演的劇情很形式化。其實,《水戶黃門》和《暴れん坊将軍》在剛推出時,很多劇情都有參考歷史設定。參考歷史設定並不是完全比照歷史,而是根據當時的歷史狀況,設計出「就算發生了這些事,也一點都不奇怪」的故事情節。例如《水戶黃門》當中有企圖暗殺黃門的故事,暴坊將軍當中有其他德川家系或是其他大名企圖推翻吉宗政權的故事。有些故事中還會談到官員鬥爭的問題,從這些故事可以看到江戶時代官場的力學,非常有趣。《水戶黃門》和《暴れん坊将軍》是製作長期化之後,故事構造才變得形式化。儘管如此,這兩部作品還是相當受到日本大眾喜愛。

這裡提到的時代劇動輒有七八百集,水戶黃門則播了一千集以上,都是日本20世紀的長壽電視劇。不過集入21世紀後,時代劇漸漸沒洛,在2012年4月,除了NHK的大河劇以外,民間地上波電視台的時代劇全滅,如果想看時代劇的話,必須看衛星電視的時代劇頻道。

時代劇全滅的原因很多。目前日本的電視台已經沒有經費製作節目,而製作時代劇因為有服裝、布景、時代考證的問題,製作起來比製作現代劇更花錢,所以電視台製作時代劇的意願不高。

不過從影像論的角度來看,日本戲劇的品質愈來愈糟,糟到很多觀眾覺得無趣才是真正的問題。如果去對照1970、1980年代和2000年代的電視劇的話,會發現表現方式的落差非常大。這個落差並不是來自表現技法的進步,而是表現技法的嚴重退化。現早期的電視劇的構圖都有花心思設計。人物的配置方式、畫面的焦點、面部特寫的秒數全部都經過巧妙的計算,這樣可以洗練地傳達製作者想表達的資訊,減少觀眾解讀戲劇時的負擔。相較之下,2000年代之後,許多電視劇的構圖就像是外行人手持迷你數位攝影機,憑著自己喜好玩弄著攝影機的倍率變換功能,結果一齣戲當中,多了一堆意義不明的倍率變換以及面部放大特寫,而且鏡頭還不時搖晃,非常不安定。演員們為了回應過長的特寫,必須特別擺出表情,結果本來自然的演技就消失了。除了影像構圖以外,其他還有如說明式的不自然台詞、舞台劇式的不自然動作、日光燈式的不自然照明等問題。結果攝影、腳本,以及演出等各個環節全部劣化。這些問題並不限於時代劇,2000年代後的日本的現代劇、特攝作品、電影作品等,多少可以看到這一類表現幼稚化的問題,近幾年則有愈來愈嚴重的傾向。

經費不足固然是一大問題,不過如果劇本和演出品質好的話,其實還有救。日本早期許多戲劇的道具其實都很簡陋,但是他們靠著好的劇本及好的演出,以及成熟的故事傳達技巧得到觀眾的掌聲。現在的問題是電視畫質變漂亮、道具變得精緻,但是過去洗練的表現手法顯然沒有承傳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