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的ハヤシライス

很多日本的大學學生餐廳的菜單中都有一種叫作「ハヤシライス」的食物。

不知道這是什麼的人,如果點了「ハヤシライス」,廚房的人會端出一盤像是咖哩飯的東西。實際一吃,口味真的很咖哩飯。

「ハヤシライス」其實是日本人造出來的西洋料理。在日本很常見。一般日本的大學學生餐廳、24小時營業的連鎖餐廳都有賣ハヤシライス。

一般日本人對ハヤシライス的印象是平凡中帶有神祕的食物。ハヤシライス很平凡,是因為學校的學生餐廳和一般連鎖餐廳都吃得到,而且外觀和日本人熟悉的咖哩飯非常相似,但是價位通常比咖哩飯便宜。神秘的地方是這個食物看起來像西餐,但是卻有一個日本風格的名字:「ハヤシ」(HAYASHI)。

一般日本人聽到「ハヤシ」時,會聯想到日本的「林」這個姓。當然,除了「林」以外,日本也有其他可以叫作「ハヤシ」的姓,只是比較不常見而已。本來食物的名稱應該和食物的材料有關,但是這個看似西餐的「ハヤシライス」卻冠上了和語詞彙,而且像是日本的姓,所以日本人多少會覺得「ハヤシライス」這種食物很不可思議。

ハヤシライス的做法是把牛肉、蕃茄及其他蔬菜加上一種叫作Demi-glace的醬汁(這種醬汁常用在法國料理當中,日本的超市也會賣這種醬汁罐頭),經過燉煮過後,再澆到白飯上。由於煮出來的濃稠的湯汁呈褐色,所以澆在白飯上看起來就像是咖哩飯一樣。


ハヤシライス的醬汁。色澤和外觀和一般咖哩醬汁非常相似。在日本的各個超市都可以買到ハヤシライス的調理材料,而這些材料就和咖哩一樣,可能是處理好的調理包,也可能是濃縮的塊狀物。所以ハヤシライス的商品形態也和咖哩差不多。

ハヤシライス外觀雖然像咖哩飯,不過ハヤシライス不含咖哩。

日本的ハヤシライス和咖哩飯的差異如下:
ハヤシライス的醬汁顏色較深,咖哩飯的醬汁顏色通常比較淺。
ハヤシライス通常不含馬鈴薯,日本人常識中的咖哩飯一定有馬鈴薯塊。
ハヤシライス的肉通常牛肉薄片,咖哩飯的肉通大多是塊狀豬肉。
ハヤシライス沒有辣味, 咖哩飯通常有一點辣。
ハヤシライス通常比咖哩飯便宜。

不過咖哩飯的種類很多,有顏色比較深的咖哩,也有不辣的咖哩,有些人在調理咖哩時,可能沒有加馬鈴薯,也可能選用較薄的牛肉片,所以外觀上還是有模糊地帶。結果ハヤシライス和咖哩飯的最大的差異可能就只是有沒有放咖哩而已。

那麼,為什麼ハヤシライス叫作ハヤシライス呢?

有些文獻指出,ハヤシライス的「ハヤシ」是源自「hash」這個詞,「hash」有切碎的意思,而ハヤシライス則是加上切碎的肉 (hashed meat) 的飯。有些和英辭典也把ハヤシライス譯作「hash rice」。

也有人認為ハヤシライス的「ハヤシ」是日本人的姓。其中比較著名的說法是「ハヤシ」來自日本的丸善書店的創辨人「早矢仕有的」的姓(「早矢仕」也讀作ハヤシ)。目前日本的丸善書店裡的附屬咖啡廳有提供ハヤシライス,菜單上是記作「早矢仕ライス」,其實就是讀作ハヤシライス。

 
丸善書店附屬咖啡廳的「早矢仕ライス」。左邊的照片是「早矢仕ライス」的醬汁,右邊的照片則是白飯淋上醬汁的樣子。結果白飯淋上醬汁的樣子就和深色的咖哩飯沒什麼兩樣。

當然,「早矢仕」只是種種說法當中的一種。日本還有其他店家也宣稱自己和ハヤシライス有一些淵源。其實,ハヤシライス的本質就是把西洋料理的燉牛肉澆到白飯上而已。在明治時代,很多日本人開始吃西餐,那個年代稍微對西洋料理有興趣的人都可能創作出類似ハヤシライス的食物。所以ハヤシライス的由來雖然有很多種說法,但是這些說法不見得彼此衝突。

對日本人而言,ハヤシライス就只是一種便宜而且常見的食物而已。除了丸善書店的咖啡廳的菜單上是寫作「早矢仕ライス」以外,一般學校的餐廳或大眾連鎖餐廳的菜單上多半是寫作「ハヤシライス」。

註:
有些華文翻譯中硬是把ハヤシライス的「ハヤシ」譯作「林」或「林氏」。這種翻譯並不適切,因為這種譯法形同把「ハヤシ」的由來直接斷定成「林」。在日本人的感覺中,ハヤシライス的「ハヤシ」只是一種像是和語詞彙的聲音排列而已。不知道ハヤシライス由來的日本人也不敢妄自把「ハヤシ」的由來斷定成「林」這種姓。如果硬是要用中文來翻譯這個食物的專有名詞的話,可以音譯作「海亞西萊斯」「海亞西飯」。如果覺得這裡舉的音譯例子太噁心,可以用別的字來音譯,或是意譯作「西式牛肉飯」「西式燉牛肉飯」「西洋風味燉牛肉飯」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