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的成人視聽媒體倫理監控團體


在台灣,有不少成人影片(AV光碟)或成人電玩遊戲(H-GAME)是日本的作品。所以有些不明事理的人可能會以為日本是不管制色情的國家。

其實,只要是社會制度成熟的國家,都會管制色情資訊。日本當然也不例外。色情資訊也是資訊,這些資訊是來自人的表現。在保障表現自由的法治國家中,當然也要保障色情資訊。所以先進國家的做法不是干涉創作,而是設定流通條件來管制。

日本和大部分的先進國一樣,憲法禁止權力機關干涉創作,所以日本無法禁止生產色情作品。日本能做的就是禁止讓青少年接觸色情資訊,同時設法確保不想看到這些資訊的人的權益。如果有人讓青少年接觸色情資訊,會觸犯青少年保護條例。如果有人讓不想看到這一類訊的人無預警看到這些資訊的話,可能會觸犯猥褻物陳列罪。

和許多國家相比,日本犯罪率不高。犯罪率不高有兩種意義,一個意義是這個國家大部分的國民的倫理意識高,另一個意義是這個國家執法非常徹底,所以民眾不敢有僥倖的心態。

現實中,日本管制色情資訊其實非常嚴,而且執法非常徹底。這可能和一些華人「印象」中的日本不太一樣。這是因為大部分的華人是生活在制度不成熟、執法不徹底的世界,所以無法想像這種事實。

在網路還不發達的時代,其實台灣很多未成年學生就可以輕易買到成人影片和成人遊戲。但是在日本,這種事幾乎不太可能發生。因為色情資訊管制得非常嚴。

日本有很多監控成人視聽媒體的機制。日本市面上販賣的成人影片或是成人遊戲,都是先通過民間團體審核後才上市。如果沒有經過審查就上市的話,被警察取締的可能性非常高。由於日本執法非常徹底,所以業者不敢有僥倖的心態。

這些民間審查團體的功能是什麼呢?

簡單地說,就是幫業者鑑定作品的機構。

業者是可能是創作、銷售的專家。但是不是社會法律專家。由於作品的要素非常多,業者或許會對自己的作品品質有信心,但是沒有業者能保證每個民眾都能接受作品的內容。

假設業者製作了一部帶有裸露或血腥要素的作品。就業者而言,裸露或血腥要素可能是作品的非常重要的部分。但是一般民眾未必會這麼想。如果民眾在無預警的情況下看到作品中的裸露或血腥表現,有些民眾可能會覺得不舒服。這時候業者可能就會吃上官司。對民眾和業者而言都不是好事。

民間審查團體角色其實就是事前幫業者鑑定作品,把作品歸類到適切的類別。這樣業者就可以安心公開作品,一般民眾也不會誤踩地雷。所以審查團體必須要有法律方面的知識,而且必須理解作品的訴求,同時也要掌握一般大眾的感覺,這樣才能鑑定作品。

那麼通過審查的作品真的沒有問題嗎?

業者讓作品接受審查,就表示業者沒有犯罪意圖。如果通過審查的作品出了問題,審查的人就要負責。如果審查的人不想吃官司的話,就要好好審查作品。

日本的電影尺度把關是主要是由「映画倫理管理委員会」(映倫) 負責,日本的電影如果要在電影院上映的話,要先經過「映倫」的審查。

至於電影之外的影像、電玩遊戲的審查團體的種類就很多。

日本最早的非電影的影像作品審查機構是1972年成立的「日本ビデオ倫理協会」(ビデ倫)。

為什麼會有「ビデ倫」呢?

因為1972年當時,影像作品不只是電影而已,還有錄影帶商品。「ビデ倫」就是錄影帶業者成立的作品審查機構。業者的作品如果通過「ビデ倫」的審查,發生法律爭議的機率就會比較低。業者就可以安心發行作品。

當時的「ビデ倫」是採會員制,如果要找「ビデ倫」審查作品,必須加入「ビデ倫」會員才行。由於「ビデ倫」是由一些規模較大的業者所控制,對小資本的業者而言負擔非常重。所以在1996年,一些規模比較小的成人影像作品業者自己組了「メディア倫理協会」(メディ倫)。之後「メディ倫」還把審查領域拓展到成人遊戲界。

到了2005年,又有成人影像作品業者自行成立了「日本映像ソフト制作販売倫理機構」(制販倫)的審查團體。

在電玩遊戲方面,最早的電玩遊戲審查團體是1992年成立的「コンピュータソフトウェア倫理機構」(ソフ倫),這個機構主要是審查成人遊戲軟體。一般家用電玩軟體則是由2003年成立的「コンピュータエンターテインメントレーティング機構」(CERO)審查。

目前「ビデ倫」、「メディ倫」、「制販倫」、「ソフ倫」的分級方式均為:
一般指定:完全沒有任何限制
R指定:禁止對未滿15歲的人放映、販賣、出租
成人指定:禁止對未滿18歲的人放映、販賣、出租

不同的地方是在於審查的細節及尺度上,所謂的倫理審查標準並不限於裸露面積,其它還有一些不准出現象徵學生、宗教界人士等規定,這一類規定往往各團體的標準都不同。

審查一般家庭電玩的「CERO」目前所採用的分級方式則為:
A:適合全年齡層消費
B:適合12齡以上消費
C:適合15齡以上消費
D:適合17齡以上消費
Z:只適合18齡以上消費 (這一級的販賣管理特別嚴格)

由於日本的視聽媒體的民間審查團體太多,而且審查標準不一,所以2006年4月,日本政府開始協助整合電影、影像、電玩的各民間審查團體,同時協助把審查標準統一。

追記:
2006年9月,「ビデ倫」、「メディ倫」、「制販倫」、「ソフ倫」共同成立了作品審查機構法人。
2008年,「ビデ倫」的審查主管因為審查不確實,遭到警方逮捕。之後「ビデ倫」不再從事審查業務。「ビデ倫」的會員另外成立「日本映像倫理審査機構」(日映審)來審查作品。
2010年,日映審和メディア倫合併成新組織「映像倫理機構」(映像倫)。

註:
早期,通過「ビデ倫」審查的成人影片幾乎不會被警察取締,這是因為審查制度的本質就是法律鑑定。日本的專欄作家足立倫行在著書《アダルトな人びと》中曾經提到,「ビデ倫」的審查委員當中有警界退休的人,所以「ビデ倫」的認證幾乎就等同作品的免死金牌。不過要注意的是,這並不是日本警察執法會放縱或圖利「ビデ倫」,而是警界退休的審查委員比較清楚警察執法的標準,分級鑑定時可以做得比較精確。至於2008年「ビデ倫」主管遭到逮捕的事件。可能是「ビデ倫」內警界關係的審查委員離職,所以無法讀出警察的執法基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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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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